2012年9月10日

綠皮火車

















<綠皮火車>是推出一期便夭折的高銷量文藝雜誌《獨唱團》中的一篇文章。《獨唱團》之所以火起來,當然與草創主編韓寒有重要關係。韓寒在雜誌上交出了<我想和這個世界談談>,結果延長了故事主線成了小說一本;周雲蓬受韓寒之邀寫了<綠皮火車>一篇自傳味濃厚的文章,結果就拿了文章名字集結成書。

先介紹一下周雲蓬。老周生於七十年代,九歲失明,十五歲學習結他,成長後過著旅人生活,是位文謠歌手、詩人、作家。在2007年憑著《中國孩子》終於備受肯定,曾籌辦《紅色推土機》的童謠合輯,救助內地家境貧困的失明孩子。

開首的<綠皮火車>就帶有自傳性意味,簡短地說明失明後長大前的老周,以火車來懷緬舊日時光。別人眼中這位流離失所的少年,自己卻異常享受這種漂泊的生活。他總是覺得「北京像個大鍋,煮著眾多外地來的藝術愛好者,煮得久了,就想跳出去涼快涼快。十多年前,他曾任由天意安排下搭乘某一班火車,碰上覺得可以共渡餘生的姑娘,事與願違,最終火車到了終站而人生得以走回折返的路,讓他的人生繼續流浪下去。

老周不諱言住了北京十五年,但他知道即使多住一百年,他還只是外鄉人,北京對他是熟悉又陌生。他雖然眼看不到,但不知怎地,對事物的認知、對世態的見微知著,往往比視覺正常的人好十倍百倍。他還依稀記得九歲前用自己親眼目睹的一事一物,顏色對他來說仍然事記憶猶新的事情。有他的伴陪綠妖帶著去過歐洲演出,走遍大江南北,老周的人生闊度連我這個能跑能跳的普通人都自愧不如。

書中,老周花了不少篇幅訴說中國的音樂節和演出場地,他提到2010年中國如雨後春筍般音樂節遍地開花,但萎莠不齊的主辦方往往令演出單位無所適從,產生不少的尷尬場面。看著看著,你不得不承認老周的確心水清,不會恃著近年廣受獎項加晃而擺款爭風頭,事實上他堅持獨立製作的身份突顯他不愛爭名逐利之心。喜歡遊蕩,自認為冬天南下、春天北上巡迴酒館演唱的「候鳥歌手」,擁有一大伙文藝行家為他背書加持,精確地說出「迪倫在中國的符號意義遠遠大於他音樂的傳播」,卻花費不少篇幅提到2011年迪倫歷史性親臨內地演出這個重要時刻。周雲蓬在我眼裏與太平洋對岸美國於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跨掉一代(Beat Generation)遙遙相呼應。他的謙遜、自省、沉著在這本書的文字運用上表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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