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9月8日

只有音樂才是我的解藥: 搖滾樂在北京






















廿一世紀的中國年輕男男女女,都一湧而上到北京,有人說現時的北京好比美國紐約下城,到處都有追逐夢想的八九十後。這些夢想當然包括搖滾夢,北京之所以聚集了各式各樣不同背景的人,穿州過省前來找機會等際遇,特別是這數年變化之大,形成一種叫「北漂」的用語,形容從各地跑來京城衝理想一族。他們不是在環境無憂之下成長幹活,也不得不在充滿異數的情況下到北京尋找新的生活方式。相比起在香港,要成功有著許多投機的因素,反而更欣賞在北京力拼的年青人夠膽放手一搏。也因為不得不賭一下自己的實力,反而造就了許多跑出的實例。以下都是一些真實個案,有血有肉呈現搖滾樂在北京這個舞台放射光芒。

「歡迎來到帝都!

身處在北京一陣子,你便會感受到一種活力滿載的氣氛。或者沒有在香港過於神經質的節奏趕急,但不代表北京是一個慢半拍的城市。這個中國心臟地帶,基本上也是一個停不了的城市。幾乎無時無刻這個城市都有新鮮事物正在醞釀發生。胡同在一夜之間變身成酒吧咖啡店特色商鋪,已不算是新聞。新舊北京交錯存,並沒有絲毫不協調感,反而令北京平添趣味與好奇性。「歡迎來到帝都!」一位北京人這樣跟我說道。帝都一詞,除了包含歷史記載下來的意義外,相信在許多北京年輕一輩心中,一定有弦外之音。

「你從哪裏來?

道地的北京口音是騙不了人的。外省人在言談之間,不消三句很常見被問到的是:「你從哪裏來?」這個一式一樣的問題,在外省人身上會被重覆問上千百次,在不同的人亦有千百個答案可選擇。上京期間重遇一位曾是寫音樂訪問的同行,詳聊之下才知道她也是從外地來京找機會。說到年紀時,她才廿二,四年前我認識她時我在香港剛開始當音樂網站編輯,不定期找她替我訪問一些北京樂隊。細數之下,她十八歲便隻身往外闖。這種情形在香港是很難想像,但於北京幾乎就是每個年輕人遇到的寫照。她說:「來北京前,那時仍在求學,差不多是逢週末便來北京。」我詫異之下問她當時上京住在哪兒,她一口吐出答案:「就寄住在朋友家!」北京的魅力很可能就在於,當你身處其中,便會有捨不得離開的感覺。這種吸引力無法好好言喻,只可心領神會。現在我不再以寫作為主業,她也順理成章攀上一層,在唱片行業有著不俗的發展。難得的是看到年輕人,上進心如此強烈,教人汗顏。

搖滾樂的溫床

說北京是搖滾樂的溫床,相信不會聽到反對的聲音。鼓樓東大街從傍晚便響起搖滾樂。這條街離不開樂器店、演出場地、營業至凌晨的平民食店、古著店、唱片店等,根本不能確定究竟是搖滾樂吸引了這類型的小店聚集至此,還是這些小店的開枝散葉引起了一發不可收拾的搖滾風向。

這街的樂器店所售的結他相比香港大型連鎖琴行所售賣的貨固然有點不入流,但絡繹不絕的年青人進進出出,仍是有種說不出的感動,因為搖滾的心根本不拘泥於你手上那支結他的款式,而是其他更形而上的精神追求。很難想像幾乎每一家咖啡店都是播著美式獨立搖滾樂,就連老北京感覺很重的家鄉小食店,門口當眼位置都是牢牢貼著最近期Live House的演出海報,構成一種有點超現實的搖滾感覺。這條街座落了一所搖滾迷慕名而來的Live House,這家以毛主席而得名的MAO Live House,重要程度可類比成紐約多年前矗立、現已成為歷史的CBGB,有種神聖不可侵犯之感。甫進門口的位置,貼滿海報的貼紙,不拘小節地忠實呈現搖滾樂的態度。內裏的一磚一瓦皆是隨心而行拼湊出來的效果,這一定程度的雜亂無章卻構成異常和諧協調之感。演出過後,附近開業至通宵達旦的餃子店注定坐滿手提樂器的年輕男女填肚子的情境。這種搖滾之心不是一兩個人憑空說出就是,但北京卻是容得下這種感覺的城市。

次文化的滋長與蔓延

當然,北京的Live House不只在鼓樓東大街容得下,愚公移山、糖果三層(前身為星光現場)都是後來居上的新浪潮,在北京各處遍地開花。還未計一年多個的大型音樂節所帶來萬人空巷之姿,北京後生一代對搖滾的熱情好像是用之不盡,越用越有。可幸是這個地方容得下各種次文化滋長蔓延,有讀得下的搖滾雜誌,有播著你意想不到的西方搖滾樂咖啡店,也有歡迎樂手徹夜進駐的小吃商店。沒有玩音樂被視為不務正業的潛規則,有仍可選擇的低消費形式(住胡同、吃平民小店等省錢模式),有接受能力較高的胸襟(至少未曾聽說過Live House被投訴產生嘈音這般荒謬的事發生過),這兒眾望所歸成為搖滾重鎮。

曾聽過「北京朋克樂隊反光鏡正過著音樂人夢寐以求的生活,就是單純的靠演出營生而不需Sell Out」,這支三人樂隊成軍十五載,至今仍是到訪每個城市演出,他們理直氣壯地唱出「只有音樂才是我的解藥」,或者在這個環境下,樂隊才有足夠空間發展成長,成為年青男女生活上唯一排遣鬱悶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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